一、杨升庵充军永昌的台前幕后
传说杨升庵在北京受第二次廷杖之刑之后就面临着被充军发配到海南与云南的选择,因他与云南永昌诗人张含交往很深,素知永昌山川秀丽、物产丰富、民风淳朴、人才辈出。另外,他家的世交张侍郎(张志淳,张含之父)已从北京告老还乡在永昌居住。到了那里也好有个照应。便渴望充军到永昌。
可是,这事又不能直接提出来,以免朝廷内的奸佞小人作梗,于是他就让夫人黄娥拿来笔墨,强撑着伤体,挥笔写下“愿充海外八百里,莫充永昌牛角关;蚊子有四两,跳蚤有半斤”的条幅叫人挂在自家的门外。朝庭耳目见到后马上禀报皇上,早就想置杨升庵于死地的嘉靖皇帝不相信条幅所述内容,便秘密派了身边的两名爪牙张光和李明,骑上快马星夜兼程,直奔永昌,查证杨升庵条幅所述情形的真实性。
张光和李明两名爪牙冒着盛夏炎热。经过二十多天的快速行驶便到了滇西澜沧江上号称西南第一桥的“霁虹桥”,算是进入到永昌卫的领地,也便松了口气,本打算在江边桥头好好休息一阵。可一想到皇上交给的任务紧急,没敢停留就过了桥走了一段山路,由于天气十分炎热就到树下乘凉休息,在树下抬头看到树枝上挂着一个黄色球囊性的东西,因为两人都来自北方对这东西十分好奇,就捡起路边的石块向这个东西冲去,紧接着球囊内的“飞虫”倾巢而飞。真是密麻一片。两人被蛰了数下疼痛难忍,便拼命逃离。
两人就跑到一个叫平坡的村子旁,坐在路边惊恐喘息,这时村里一农夫肩扛尖杠,手握镰刀从二人身边走过。李明见了就问:“老乡这里到永昌卫还有多少路?你这是干什么去呀?”农夫听了回答:“这里是永昌卫的瑞寨(水寨),你们要到永昌卫所还有一天的路程,今晚看来你俩只能走到牛角关,我去割点蚊子草,你们闲着吧!”农夫边说边走,张光听了对李明说:“我的妈呀,难怪这里蚊子叮人这么厉害,原来是要割草喂它呢。”
张光和李明沿着永昌道,过了水寨,翻过天井铺,天黑时到了永昌的牛角关驿站,便在一家客栈住下。由于水土不服两人在半夜同时起床打着灯笼到客栈房后拉野屎,就见墙角有好多只癞蛤蟆争相捕食火亮虫。张光见状对李明喊:“伙计,好大的跳蚤,有半斤重,小心咬伤啰!”李明听后连忙抓一把野草来擦屁股,正好抓到一把老虎荨麻,惊叫道:“哎哟,不得了,草都咬人呢,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俩再往前走恐怕就没命了。”
原来这两名从京城来的爪牙张光和李明从未到过南方,根本不知道着他们的“蚊子”是马蜂,“蚊子草”是当地用来熏蚊子的青蒿,捕捉火亮虫的“跳蚤”是癞蛤蟆,咬手的草是荨麻(一种叶面和主干带小刺的野草)。
第二天张光和李明再也不敢往前行了,天不亮就从牛角关往回赶,直奔京城皇宫,向皇上如实禀报两人到永昌了解和体验到的“实情”。于是,嘉靖皇帝就下诏将杨慎永远充军云南永昌卫。就这样杨状元就在永昌及滇、川度过了他的后半生并客死他的第二故乡永昌府。
二、杨升庵蒲缥送别
传说杨升庵被永远充军永昌卫之后,与故交旧友永昌诗人张含朝夕相处、情同手足。他们二人的友情在永昌已传为世代佳话。杨升庵离开永昌,无论去大理、上滇省、回新都老家张含都要送到板桥光尊寺话别,听说杨升庵要返回永昌城,就要到霁虹桥或牛角关去迎接这是世人皆知不用争论的事实,然而我这里要讲的是杨升庵西行的时候,张含同样远程相送并热情相迎的美谈。
相传,有一年的深秋时节杨升庵要到永昌坝西边的怒江之滨和高黎贡山上去探究永昌大地的秀水青山,不能一同前往的张含依然骑马送别到蒲漂坝子的小站街去。
杨升庵虽然是以罪臣身份被充军,发配到永昌卫来,但他深爱着云南的山山水水,随时深入到林中水畔去探寻自然奇观。张含深知好友的秉性,有时也经常陪同前往。此次,杨升庵要到永昌西边的瘴毒之地去,张含因为家中年迈的父母病卧在床需要照料脱不开身没不能一起出行,但他对好友的安危确实担心,并让家人给他做了行前的充足准备,确保好友高兴而去,平安返回。
头天晚上张含得知杨升庵第二天早上出行就一夜难眠,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含就让自己的下人牵上高头大马与杨升庵一起有说有笑地出永昌城镇南门,经过诸葛营和云瑞街爬上石花洞坡过蒿子铺经大官市下到蒲缥坝在小站街的一客栈里摆起酒席为杨升庵的西行送别。酒过三巡之后,作为永昌知名诗人的张含诗兴大发随口吟出《送君瑶》一首:“蒲缥早晨薄雾生,小站客栈送故人。劝君多食酒与肴,西出盘蛇当自珍。”
由于杨升庵此次西行之地瘴毒盛行,毒蛇猛兽不期而遇,真有凶多吉少之险。于是,张含就对杨升庵千叮咛,万嘱托,让其速去速回,自己在家随时恭候佳音并约定返回时一定要到小站街来迎接。两位好友诉说完友情后就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对视的在小站街头分别。他俩一个向西前行,一个原路返回永昌城。
三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杨升庵考察完怒江沿岸的水系河流和高黎贡山的雄伟奇秀。不曾通报张含一声就骑马返回到永昌城直奔张含家中要给时时牵挂自己的好友一个意外的惊喜。张含在自己家的看山楼里正在写诗,便得到下人的通报,说好友杨升庵已安全返回永昌城,并且已来到府上,便兴冲冲的去迎接。
张含见到离别三个月的杨升庵后,就马上拥过去,两人紧紧相抱,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此时此刻张含触景生情又吟出《迎君归》的诗句:“离别三月胜三年,弟兄相隔长相牵。今日欢聚永昌城,一醉方休看山楼。”
张含吟完诗后,就吩咐下人备上好酒好菜,在看山楼里一醉方休。这就是张含对杨升庵相送又相迎,被后世的人们传为美谈的佳话之一。
三、诗仙状元龙泉对
传说在昔日的永昌古城内,人们一说到对对子,大家就会想到城外龙泉池边张诗仙与杨状元留下的两副名联,人们所说的张诗仙是指明朝永昌(今隆阳)诗人张含,而杨状元则是指被永远充军云南永昌的杨升庵。
相传,明朝嘉靖年间的一年初夏,客居永昌多年的杨慎要离别永昌一阵子到滇南去办理相关事务,张含便骑马将其送至板桥光尊寺,话别以后回到自己的寓所。朝夕相处多年的老友暂别以后张含独自在家很不习惯,一天中午他一人信步游逛到龙泉门外一带。初夏时节龙泉池畔绿树成荫,水清草绿在蓝天白云的辉映下显得宁静安详,池中的清水里一群肥胖的黄鳞壳鲤鱼缓缓地游到岸边。此时一阵微风吹来,堤岸一株李子树上一颗成熟的青翠李“泵”的一声落入水中,恰恰打在鲤鱼群中,被打的鱼群“唰”的一声快速游入出水的岩洞里去,号称诗仙的张含看到此情景况后马上吟出:“李打鲤李落鲤入岩”的上联。可他无论怎么冥思苦想仍然对不出下联来,就深感遗憾的走回家去。
将近半年的时间过去杨慎也从滇南办完事儿,回到永昌城。此时,节令已经进入深秋时节,面对“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的永昌坝来说,天气还很暖和。一天下午,两位久别的老友相邀一起去龙泉池边散步,张含就把上次自己所做的上联吟唱给杨慎听考验他是否能对出下联来。此时,池边夕阳照射下的一株石榴树上有几片未落的黄叶上爬着一只黄蜂,一阵晚风吹来,连叶带蜂落在地上。风吹过后,黄蜂展翅飞舞而去。这一微妙的自然动态让细心的杨慎观察到,便随口吟对:“风吹蜂风息蜂飞去”的下联,在当时的永昌城,张含与杨慎的这幅对联号称绝世佳作,后被人们广为流传。
数年后的一个除夕夜,永昌府官员组织社会各界在龙泉池举行灯会展,张含与杨慎两位老友兴致勃勃的相约一起去参观。到了龙泉池旁张含看到池中亭子的楼阁灯火通明,每道门窗都放出明亮灯光,张含随口吟出:“屋屋点灯诸葛(格)亮”的上联,杨慎听了后一眼看到龙泉池西边塔旁山头上的文笔塔内在灯展时都有了灯光射出个窗子都显得十分明亮,便顺口对出:“层层燃烛美(每)孔明”的下联。后来,这一上一下两句成了永昌城名联。
若干年后,诗仙张含和状元杨慎这对挚友都相继离开人世,永昌乡绅们就将易乐池西侧龙泉寺东边的一间楼改为杨公祠,不仅将张含和杨慎的遗像悬挂在祠内,还把这两副对联刻在两块石牌上立在祠中供永昌民众四时祭祀和缅怀。
到了清朝咸丰年间。永昌回汉相争十分激烈,咸丰辛酉年(公元1861年)六月,回族军民攻克永昌城以后才使杨公祠的和两幅对联的石牌彻底被毁。从此以后,永昌民众再也见不到两副名联的文字,只是一代一代地口传下来,直到今天还有此传说可寻。
张含和杨慎两位挚友,一个是出口即诗句的张诗仙,另一个是才高八斗的杨状元,他们两人借诗相讥平常事,凭诗而讽经常有,用联相对随时见。两人的趣事在永昌大地上真是举不胜举,老幼皆知。
四、太保山麓的不朽弹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凡是读过小说《三国演义》的人们都知道这是该部历史小说的开篇句;凡是看过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的男女老幼都熟悉,这是该剧的主题歌词,好多人都会哼上几句。
可是好多人却不知道该词的作者是谁?又是在什么地方写成的呢?在这里本文就如实给大家叙说,该词的题名叫《临江仙.说秦汉》,作者是大明王朝正德六年(公元1511年)的状元杨升庵。是他被谪戍永昌(今隆阳区)期间在今保山城西太保山麓的状元楼里一气呵成的弹词,最后被收录在他的《二十一世弹词》(也称《历代史略十段锦词语》)里,数百年来被人们广为传唱。
相传,明朝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年)的一天,杨慎从四川新都老家返回到离别两年之久的永昌戍所里。永昌诗人张含思念老友心切,于是当天下午就跑到太保山脚的状元楼去看望杨慎。久别的老友相逢,真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和道不完的离别情。当两人回忆起杨慎经历整整十八年的戍卒生涯已经年满五十四周岁的一件件往事时,一个是旷世奇才的状元郎,另一个是才高八斗的天下著名诗人,算是两个七尺男儿,说到伤心处都以泪洗面,抱头痛哭,真正应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不到伤心处”的古语。特别是才情横溢、风华盖世的文坛巨子杨慎此刻才从随时指望当朝皇上回心转意重新启用自己的幻想中醒悟过来开始面对残酷的现实。对爵宦仕途心灰意冷,对避世隐居产生了浓厚而向往的兴趣。
两位故交旧友的促膝交谈。经过一阵抚今思夕、回首往事以后。在对时局进行一番周详的分析,才思敏捷的杨状元,触景生情,百感交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真正成了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屈原第二,好在还有好友张含陪在身边,于是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开始词性大发便一气之下挥毫写成了此首《临江仙.说秦汉》的弹词。写成之后,两位情趣相投的文人墨客就一句句、一遍遍地边饮酒边弹唱,整座状元楼里彻夜唱声不绝,两人一直对饮弹唱到第二天旭日照遍太保山才作罢。
从此以后,这首写成并始唱于保山城西太保山麓状元楼里的《临江仙.说秦汉》弹词就被永昌大地上的父老乡亲广为传唱,后来唱遍滇省各地,最后唱遍祖国的大江南北,直到清朝时期该词就被文人们放在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开篇的位置上。一直到今天该词还在举国上下唱的一片嘹亮动听。
这,就是出自状元手笔,来自云南保山城西太保山麓的天下不朽弹词的诞生经过。
(图片:刘义马 提供)